第27章 第二十七章(大修建议重看)
回到房间周雾胸膛起伏得十分迅速,脑中一片空白。
他刚刚站在白兼门口,产生了强烈窥探欲,那种想要一探究竟**超越了恐惧感,让他情不自禁地贴门去。
甚至迫切地想要去从猫眼窥伺白兼。
如果不是周雾突然想到自己第一天入住时情景,打断了那种强烈欲念,他是不是就有可能看到白兼从猫眼里往外看呢?
这种异常行为,让周雾整个人都发了冷汗,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汗水,用手揩去,手背湿凉。
他将豆浆油条放到桌面上,慢慢地坐下,眼神呆愣,好几分钟后,他才缓缓打开包装,一点点放到嘴中。
究竟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奇怪冲动,他低头仔细思考当时自己心理活动。
白兼进入门内,自己想要探究他是不是有问题,贴上门,里面一丝动静都没有,所以自己产生了强烈怀疑,试图去窥伺。
他明白了。
是白兼异常让自己产生了强烈窥伺欲。
纪郎稍微好一些,本身看起来就十分神秘。
而白兼恰恰相反,他看似正常,实则十分异常。
所以周雾被这种两种异常氛围影响,做出一些平日根本不会做举动。
坐在凳子上周雾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,突然听到了脚步声,他赶紧挨过去,贴上猫眼,纪郎出了门。
他之前都是遇到下班回家纪郎,这次是出门纪郎。
白兼和纪郎时间差完全隔开,只要不改变作息,他们俩几乎不会碰上。
周雾心里有了个一个大胆想法,他们如果有了相交点会怎样?
这个可怕想法从出现在周雾脑海后,就挥之不去。
重新坐下,周雾喝了一口豆浆,撕了一块馒头放入嘴中慢慢咀嚼,他打开了手机,下单了一款可视电话。
恰逢十一月上旬,还顺手领了券,便宜了四十块。
周雾遗憾,自己房间位置没办法观察到白兼。
不过能通过可视电话来观察纪郎动向,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。
吃完早餐,周雾准备出门,拿上小包包后,打开门动作顿住。
他怯生生地转身冲着空气喊了一声:“我去上班啦。”
之后,他才蹬蹬蹬地跑出门。
门刚关上,屋内电视在无人使用情况下,打开了。
电视频道飞快跳转,停在古装电视剧频道,放在茶几上烧水壶咕噜咕噜烧起来,茶包被放入茶杯中,屋内充满了茶香。
电视上播到了什么桥段,屋内竟然响起了一声微不可查笑声……
明明出门还浑身感到恐惧,挤了早高峰地铁后,周雾只觉得可以原地升天。
什么诡异,什么异常,都被抛诸脑后。
从地铁上下来周雾,脑门上汗水比早上被吓到更多,他往台里走,觉得这社畜世界太可怕。
身型有些不稳地飘到台里,不出外拍,就照例没有什么工作。
周雾打开微博:
【案件终于进入审理阶段,不枉姐一直关注!】
【还不是案件曝光,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!】
【一个都不要放过!太可恶了!气死了!】
【什么时候开庭?求从重量刑!!】
【幸好都解救出来了,这次动作这么快,点个赞,节目组也功不可没,关注了!】
周雾点开微博,这件事一直挂在热搜。
他点开自个主页,发现又有999未读,粉丝数量乘以二。
点开特殊提示:【您被一个粉丝过百万博主关注了。快来看看是谁吧!】
点开一看,有点陌生,再仔细看看头像,认出了这人,黎延。
吴尧凑过来,也看到了,立刻嫌弃道:“嗤,这人脸皮挺厚,挤掉你位置,现在还关注你,咋,扶贫炫耀啊?”
王姐:“人现在忙着进军娱乐圈呢。”
对这些不是那么关心,周雾看了一眼关注栏,也没点互关,就这么直接退出微博。
周雾下午时间,感觉身体发冷,即使在全市中央空调办公室,也不住抖动身体。
好不容易熬到上完班回家,路上骤然降温冷文将他吹成傻比。
回到家,半夜起嘘嘘时候,周雾发现自己似乎又病了。
不知道是因为在外头吹风着了凉,还是因为担惊受怕被吓病。
总之到了第二天,他晚上睡觉时,都牵不住百里弃手,浑身滚烫,浑身酸软无力。
一夜烧得迷糊,恍惚间,周雾感到一双冰凉手,贴在自己额头上,替自己物理降温。
下午醒来,周雾在群里发了信息:【不小心又中枪了,请了假。】
吴尧:【窝草,四眼仔国手快给你找来了,你可给我坚持住!】
周雾:【去你妹。】
何海:【没事,最近没拍摄,你假条写好我给你批!】
丁诚:【国手下周就会回来,我已经和他说了你情况。】
虎宇:【我给你送点水果去!】
周雾婉拒,他觉得虎宇会来撸自己。
关掉群,叫了外卖送药上门,周雾蜷缩在床上,双人床两米宽,他却只占了一点点。
下午,他迷迷糊糊又睡过去。
醒来时候浑身发汗,睁开眼,发热脸颊情不自禁蹭着纯棉背角,周雾抬头看到俊美男人坐在床边。
他腿在长袍下随意交叉着,但是身体坐得笔直,显得有些傲慢。
周雾听说,人生病时候不仅身体脆弱,连心理上也变得极为脆弱。
此时此刻,就十分想得到关心。
而能关心自己,就只有那只鬼。
大那是周雾还是有些怕鬼,但是烧得有些迷糊,便大着胆子。
他伸手将被汗水弄得有些湿刘海拨了拨,细声问他:“喂,百里,你真喜欢男性吗?”
百里弃听到问题,看着他,没有回答。
周雾即便烧糊涂,也尴尬得大囧,偏过头去。
自己多半是问了个很傻问题。
周雾虽然烧着,但是精神还可以,他想要起身去拿杯水,却很快被人将水送到嘴边。
水是温热。
周雾无法想象百里弃用热水壶给自己烧水样子。那么大一只鬼,古代鬼,会用热水壶。
躲在被窝里,周雾杏眼张大眼珠子转来转去,意外地觉得那只鬼很有趣。
忽然,他感到有发丝垂落下来,突然颈边感到一阵冰凉,冰凉落在侧颈、下巴,锁骨,停在耳廓,细碎地移动到他唇边。
周雾多半还是怕,但是对方单手轻压着自己肩膀,没法动弹。
发热皮肤感受到冰凉,身体竟然下意识对着发凉源头蹭了蹭。
凉丝丝。
即使被吻过很多次,但每一次周雾心跳依旧极快,仿佛要跳出嗓子口。
他伸手去推拒,生了病胳膊十分无力,软绵绵地想扇对方,却发现像是轻轻拍打。
周雾抖着,喘着气道:“不要欺负病人,我生病,会传染……”
然后他才想起,会传染个鬼。
他快速补充,又说:“流了汗,很脏。”
鬼声音很低,他说说:“不脏,很干净。”
然后周雾承接了这一吻。
细细密密,密不透风,湿滑冰凉凉气从口中侵入进来。
百里弃吻与他给人印象不同,他看起来凶残、冷酷,性格独断可怕,但是吻总是十分缠.绵,即使是狂风骤雨,也是细密不间断暴雨。
接连不断,让人无法喘气,周雾差点背过气去时,但很快又能得到缓冲时间,得到喘息后,又连绵不断地被攻击着。
周雾大喘气着,断断续续道:“别……不要……!”
很快,周雾发烧迷糊感与窒息感相互作用,产生了近乎晕眩感觉,他仿佛脚踩云端。
恐惧感和某种奇异感交织,白皙胸膛因为快喘而起伏。
奇特感觉从脚指头一直传到尾椎,进而传遍全身。
脚趾蜷缩,仿佛连身体也一起蜷缩起来。
即使瞪着脚,不断抗拒,周雾二十二岁以来,第一次享受到深吻乐趣。
还是与鬼接吻。
眼角红得湿润,分开时,周雾看着天花板,不敢相信自己身体产生感觉。
这种感觉……很奇怪。
后来他又睡了过去,半睡半醒时,被喂了热水后,再次陷入深度睡眠。
隔日,周雾迷迷糊糊地睁眼,摇头晃脑地坐了起来,量了体温,好像是退了点烧,打开手机,发现收到了短信。
池惜:【有空见个面不。】
周雾:【好!】
周雾立刻起来去洗漱,将自己弄不那么憔悴,也将湿汗全都擦干净。
池惜大周雾一岁,同读艺术系,不过对方是表演系,大四时参加选秀。
周雾在去见他路上,还被微博推送了他黑料。
下头已经黑粉混战,路人也时不时进来参一脚,局势特别乱糟。
而那个投资商,被扒出来资料却依旧特别少。
周雾突然想起,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细节,那就是————那个投资商是男性啊!
如果这件事是真,池惜是……gay?
到了地方,池惜穿着白色长外套,已经坐在包间里等他,看到他来,笑笑招手。
池惜头发更长了,绑在身后,拖着下巴看窗外景色时,像是个忧郁艺术家。
池惜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去抓周雾下巴,他心疼道:“你又瘦了不少吧,怪不得上镜那么好看。”
周雾笑了,看着对方那上镜胖十斤还显瘦脸:“你是在说你自己吧。”
坐了下来,两人开始聊近况,周雾讲都是一些节目组事情,池惜则就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通告,最近因为有绯闻才停下来见周雾。
池惜给周雾点了高营养鸡汤,适合发烧人喝。
一直聊到食物上齐,终于切入了周雾想要知道正题中。
“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?”池惜喝了一口乌龙茶,淡淡笑。
周雾当然记得,池惜曾经说过————“我要在这大染缸中,拥有最干净又有趣灵魂。”
所以周雾无条件相信他。
他狡黠一笑:“你不用担心,即使被包养,我也是被包养关系里最干净又有趣灵魂。”
这话,没否认,也没承认。
周雾喝了一口汤,忍不住问出自己最关心那个话题:“我有个问题,你不要生气。”
池惜“嗯”了一声,夹起一片生鱼片,慢慢享受。
周雾:“你性向一直没有朝我提起,你……”
池惜很快就接过他话:“我没向你提起,是因为我担心你会困扰,你没猜错,我确是同性向。”
即使猜到,再从对方口里听到这话,也有点震惊。
周雾又问:“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同性向?”
“我很早就知道,我是天然弯。”池惜看到周雾表情困惑,解释:“就是我是天生同性恋。”
周雾“咦”了一声:“难道还有不是天生。”
池惜:“当然,后天被掰弯比比皆是。”
池惜笑得很大声:“当然有啦,比如说某人……”
“咳,我是说有些人深柜,要不是被人踢一脚,还不会承认是gay。”
“还有一种,只是没有挖掘到自己真实性向,自己从未主动了解过,不太关心,这种人大概是对感情方面很懵懂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停顿,用带着深意目光看着周雾:“怎么,突然对这个有兴趣?”
周雾听得入迷,被这么一问,赶紧说:“不是,我就是好奇,那你是不是有对我……”
池惜这笑声比原来还大:“你想什么呢,如果你也是gay,那我们属性一样。”
“我喜欢那种看起来冷冷,实则骚气又粗暴那款。”
周雾忍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说:“没想到啊,你居然……这么……”
池惜:“骚?”
周雾哈哈笑,又问:“你刚刚说属性……?”
池惜解释道:“也就是扮演角色,1和0。”
他继续解释这俩有什么不同,当说到在某种时刻上下位置时,周雾瞪大双目,仿佛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!
救救孩子!
不要!
周雾求知欲让他继续发问:“那有没有可能性取向认知错误?”
池惜笑:“不可能,最多是双,也就是男女通吃。”
周雾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池惜看到他表情,问:“怎么,难道你?”
周雾立刻撇清:“不是……!我有个朋友!”
池惜“咯咯咯”地笑起来。
一通聊下来,两人像是老友叙旧,但是对对方又有了新了解,周雾差不多对“那个世界”有了一些了解。
池惜:“这个圈子其实挺乱,只不过分人。”
周雾:“怎么乱……?”
池惜:“这不方便和你说,你就往那种片儿里想。”
周雾:……
他想不出来!
周雾:“那你身边人知道吗?”
池惜:“啧,纯直男要恶心死我,估计想吐心都有。我曾经就暗恋过一个学长,被发现后……”他没继续说下去。
周雾低着头搅动端上来饮料,心中不由想到百里弃与自己之间关系。
抗拒是有,但是他倒是真没有说恶心到呕吐。
周雾:“那你呢?你和那个……投资商。”
池惜敛了笑意: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,所以阿雾你不用替我担心这个。如果我走不了娱乐圈这条路,还可以去当个带货主播。”
周雾缺钱,两人就带货主播又聊了起来。
周雾看了一眼时间,骨感手腕上银色手表指针已经走到八和九中间。
池惜有点可惜,两人得散场了。
要走时,池惜突然凑近周雾脸:“你这眼下青色越来越严重,你们电视台那么忙吗?你要有其他困难事儿,我希望我是第一个知道。”
周雾差点就把自己事儿说出来,但最终没有。
只说了换房和出差外拍是挺累。
和池惜分手,出了店铺,一阵冷空气袭来,周雾额头热度仿佛被降了温。
池惜在地下车库被经纪人接走,周雾打算在路上走走醒醒神。
他体质阴寒毛病越来越严重,幸好新出租屋有空调,让他这几天睡得还蛮舒服。
以前在宿舍冬天,他都靠是热水袋苟活。
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,天气冷,周雾搓搓手,工作日没人愿意在街上多逗留。
周雾一方面十分想快点回到暖和屋里,一方面又有点惧怕回到那一层。
要不然,换个房子租?
但当他打开自己网上银行,看到余额时和花呗账单后,整个人就泄了气。
嘤,穷。
时间不算晚,快到家时候,将近十点,周雾在自己楼下头徘徊了一阵,正巧吹起冷风,此刻周雾头脑特别清晰。
有人比他先一步上电梯,周雾预计可能赶不上,里头那人却帮着他按了开门键。
门,缓缓地打开了,里头站着一个周雾见过一次面孔。
电梯内灯光略有些发白发灰,梯厢内三面都是抛光金属,他眼镜反着光,咧嘴笑:“上来吗?”
密密麻麻诡谲感浮上心头,周雾定在原地,脚底发凉。
站在里面人,就是那次自己在猫眼里看到进了对面房间租客。
对方出声,周雾才回过神来。
再不上电梯,就有些刻意了,他缓缓抬起有些麻木脚,走了进去。
已经按了21层,周雾没有再去按,电梯上行后,他缓缓抬起头,眼神瞄到墙面上,吓了一跳。
与自己并肩租客,正侧头看着自己。
他笑着问:“您今天下班真晚。”
周雾慌忙点头:“和朋友一起吃了饭。”
对方说:“我是你对面邻居,我叫安扬,前些日子住进来,一直想去拜访,但是您都没在家。”
电梯到了某个楼层,灯光又闪烁一下,周雾肩膀抖了一下。
这种氛围,让周雾快喘不上气起来,他觉得沉闷电梯内像是一个铁牢笼。
牵动嘴角,周雾说:“有机会再聚,您也刚下班?”
周雾猛然想起,对方应该没有见过自己吧?
可刚刚对话,对方仿佛对自己十分了解。
真没见过吗?
对方真没有从自家猫眼里看自己,亦或者从他自己猫眼窥探自己房间!
周雾呼吸不过来了,他只想电梯快一些上行。
偏偏不遂他愿,电梯停在了20层。
有人要上电梯?
电梯缓缓打开,20层走廊格外昏暗,坏掉电灯无人修理,不听闪烁。
电梯门外,空空如也。
没有人住吗?
周雾连连去点关闭按钮,手心冒汗,叮咚一身,电梯门重新阖上。
奇怪是,21层之前按楼层按钮灯灭了。
电梯出故障了?
周雾重新按上,这次,终于安全到达21层。
走出电梯,走廊一个人都没有,空荡荡,周雾突然意识到什么。
这层楼,仿佛除了自己和左右以及对门这四间有租客之外,其余人,他从没有见过。
时间不到九点,这点,遇不上纪郎和白兼。
因为他们关系,周雾情不自禁地想,身边这个人……会不会也有固定时间?
周雾加快脚步,也没和对门打招呼,快速进了屋,靠在门板上大喘气,几乎快虚脱。
他隐隐记起,自己有两次被敲门经验。
一次被窥猫眼,一次看到对方回头,这两次都是在九点将近十点时。
额头上又开始冒汗,周雾坐到玄关小凳子上慢慢脱鞋,开始思索。
周雾像是做题,小声自言自语:“白兼说对门租客原先是女生,最近换新,但是时间点和刚刚安扬说法对不上号。”
“纪郎说白兼那屋没人住,他见过对门租客,忘了问是男是女。”
“安扬这边,还没有什么说法,只知道刚来住。”
这三个人行迹路线互相不交汇,如果一直这样下去,三人可能都会互相不认识。
他将脑中细节思考了一遍,想不出个头绪。
要不然打电话去问问房东?
他甚至想现在立刻发个贴问:【我三个邻居都怪怪,一个笑嘻嘻老好人,一个冷漠冷酷硬核理科男,一个好像从猫眼里偷窥我。】
想到这里,他拿出手机,但时间不早,周雾想着明天再问。
等到回过神,才发现自己没有开灯。
他在黑暗玄关坐了足足十分钟,一片漆黑。
叩叩叩———
万籁寂静空间内,忽地,响起了敲门声,轻得像是指甲敲击,刮蹭。
周被吓得像是受刺激猫,瞬间跳起,他感到自己毛发全都竖起来。
门底下一阵窸窸窣窣,将周雾心脏吊了起来。
直到听到喘息声从门外传来,一张小卡片被歪歪斜斜地塞进门内。
周雾不知道哪儿来胆子,他蹲下,伸手要去抽卡片,卡片却在外头被人拽住!
有人和他角力!
在被抽走卡片之前,他只看到上面写着:不要相信……
不要相信什么?
周雾蹲在原地等呼吸平静了,才缓缓起身,慢慢地回头,同样被吓一跳。
百里弃站在身后,长发披散,身躯高大,几乎将自己笼罩。
他存在竟给了周雾一种安心感,他一直未询问对方关于楼里问题,因为他没有吧百里弃当作可信鬼。
此刻却脱口而出:”外面……是鬼吗?“
百里弃摇头,将他发丝撩开,告诉他:“没有鬼。”
周雾喃喃:“都是人……?”
周雾病被风一吹,更严重了,鼻塞流鼻涕。
像是个鹌鹑整个人缩在床上,辛亏没有外拍,周雾这次请了扣薪请假。
烧得有些难受,周雾在床上哼哼唧唧,翻身时,一张俊脸就在眼前。
周雾眨巴眨巴眼睛:“你平常在家里做什么?你出去玩吗?”
百里弃没回答,俊脸一直都没什么表情,但是他眼神总是停留在周雾脸上。
周雾没有气馁又问:“最喜欢做什么?”
这次百里弃回答:“骑马。”
周雾想了想:“那会屁股疼,也蛋疼……”
百里弃眼神黑漆漆,周雾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奇怪话!
“现在骑马太麻烦,你要不要培养其他爱好……”周雾立刻转移话题,手心囧得攥起来。
半晌对方没说话。
气氛陷入尴尬。
周雾也很佩服自己,原本看见这鬼都会害怕得呼吸不过来,现在能和对方躺在一张床,坐在一张沙发。
闷得湿热被子里突然打开一条缝,热气从里面涌出来,周雾将手伸了出来。
“好热,帮我降降温吧……”说完他就将百里弃手抓住,拖到被子里,放在自己侧颈上。
冰凉温度激起一大片鸡皮疙瘩。
这张温凉感觉让周雾舒服不少,他轻声说:“好凉,好舒服。”
闭上眼,陷入睡眠。
连烧了两天,在周雾烧得最懵时,他不想这么躺着,想提起精神来,自己撑着去沙发看电视。
那只鬼就坐在沙发上与他一起看,周雾故意调到一个动画片。
他肯定不会感兴趣。
但周雾转过头,对方目不转睛盯着电视,似乎看得很认真?
周雾:……
看着鬼脸,周雾满脑子都是池惜话:0还是1。
周雾伸手揪住了他发尖尖,舔了舔牙尖,沙哑着问:”你是0还是1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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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迫切地想要去从猫眼窥伺白兼。
如果不是周雾突然想到自己第一天入住时情景,打断了那种强烈欲念,他是不是就有可能看到白兼从猫眼里往外看呢?
这种异常行为,让周雾整个人都发了冷汗,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汗水,用手揩去,手背湿凉。
他将豆浆油条放到桌面上,慢慢地坐下,眼神呆愣,好几分钟后,他才缓缓打开包装,一点点放到嘴中。
究竟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奇怪冲动,他低头仔细思考当时自己心理活动。
白兼进入门内,自己想要探究他是不是有问题,贴上门,里面一丝动静都没有,所以自己产生了强烈怀疑,试图去窥伺。
他明白了。
是白兼异常让自己产生了强烈窥伺欲。
纪郎稍微好一些,本身看起来就十分神秘。
而白兼恰恰相反,他看似正常,实则十分异常。
所以周雾被这种两种异常氛围影响,做出一些平日根本不会做举动。
坐在凳子上周雾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,突然听到了脚步声,他赶紧挨过去,贴上猫眼,纪郎出了门。
他之前都是遇到下班回家纪郎,这次是出门纪郎。
白兼和纪郎时间差完全隔开,只要不改变作息,他们俩几乎不会碰上。
周雾心里有了个一个大胆想法,他们如果有了相交点会怎样?
这个可怕想法从出现在周雾脑海后,就挥之不去。
重新坐下,周雾喝了一口豆浆,撕了一块馒头放入嘴中慢慢咀嚼,他打开了手机,下单了一款可视电话。
恰逢十一月上旬,还顺手领了券,便宜了四十块。
周雾遗憾,自己房间位置没办法观察到白兼。
不过能通过可视电话来观察纪郎动向,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。
吃完早餐,周雾准备出门,拿上小包包后,打开门动作顿住。
他怯生生地转身冲着空气喊了一声:“我去上班啦。”
之后,他才蹬蹬蹬地跑出门。
门刚关上,屋内电视在无人使用情况下,打开了。
电视频道飞快跳转,停在古装电视剧频道,放在茶几上烧水壶咕噜咕噜烧起来,茶包被放入茶杯中,屋内充满了茶香。
电视上播到了什么桥段,屋内竟然响起了一声微不可查笑声……
明明出门还浑身感到恐惧,挤了早高峰地铁后,周雾只觉得可以原地升天。
什么诡异,什么异常,都被抛诸脑后。
从地铁上下来周雾,脑门上汗水比早上被吓到更多,他往台里走,觉得这社畜世界太可怕。
身型有些不稳地飘到台里,不出外拍,就照例没有什么工作。
周雾打开微博:
【案件终于进入审理阶段,不枉姐一直关注!】
【还不是案件曝光,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!】
【一个都不要放过!太可恶了!气死了!】
【什么时候开庭?求从重量刑!!】
【幸好都解救出来了,这次动作这么快,点个赞,节目组也功不可没,关注了!】
周雾点开微博,这件事一直挂在热搜。
他点开自个主页,发现又有999未读,粉丝数量乘以二。
点开特殊提示:【您被一个粉丝过百万博主关注了。快来看看是谁吧!】
点开一看,有点陌生,再仔细看看头像,认出了这人,黎延。
吴尧凑过来,也看到了,立刻嫌弃道:“嗤,这人脸皮挺厚,挤掉你位置,现在还关注你,咋,扶贫炫耀啊?”
王姐:“人现在忙着进军娱乐圈呢。”
对这些不是那么关心,周雾看了一眼关注栏,也没点互关,就这么直接退出微博。
周雾下午时间,感觉身体发冷,即使在全市中央空调办公室,也不住抖动身体。
好不容易熬到上完班回家,路上骤然降温冷文将他吹成傻比。
回到家,半夜起嘘嘘时候,周雾发现自己似乎又病了。
不知道是因为在外头吹风着了凉,还是因为担惊受怕被吓病。
总之到了第二天,他晚上睡觉时,都牵不住百里弃手,浑身滚烫,浑身酸软无力。
一夜烧得迷糊,恍惚间,周雾感到一双冰凉手,贴在自己额头上,替自己物理降温。
下午醒来,周雾在群里发了信息:【不小心又中枪了,请了假。】
吴尧:【窝草,四眼仔国手快给你找来了,你可给我坚持住!】
周雾:【去你妹。】
何海:【没事,最近没拍摄,你假条写好我给你批!】
丁诚:【国手下周就会回来,我已经和他说了你情况。】
虎宇:【我给你送点水果去!】
周雾婉拒,他觉得虎宇会来撸自己。
关掉群,叫了外卖送药上门,周雾蜷缩在床上,双人床两米宽,他却只占了一点点。
下午,他迷迷糊糊又睡过去。
醒来时候浑身发汗,睁开眼,发热脸颊情不自禁蹭着纯棉背角,周雾抬头看到俊美男人坐在床边。
他腿在长袍下随意交叉着,但是身体坐得笔直,显得有些傲慢。
周雾听说,人生病时候不仅身体脆弱,连心理上也变得极为脆弱。
此时此刻,就十分想得到关心。
而能关心自己,就只有那只鬼。
大那是周雾还是有些怕鬼,但是烧得有些迷糊,便大着胆子。
他伸手将被汗水弄得有些湿刘海拨了拨,细声问他:“喂,百里,你真喜欢男性吗?”
百里弃听到问题,看着他,没有回答。
周雾即便烧糊涂,也尴尬得大囧,偏过头去。
自己多半是问了个很傻问题。
周雾虽然烧着,但是精神还可以,他想要起身去拿杯水,却很快被人将水送到嘴边。
水是温热。
周雾无法想象百里弃用热水壶给自己烧水样子。那么大一只鬼,古代鬼,会用热水壶。
躲在被窝里,周雾杏眼张大眼珠子转来转去,意外地觉得那只鬼很有趣。
忽然,他感到有发丝垂落下来,突然颈边感到一阵冰凉,冰凉落在侧颈、下巴,锁骨,停在耳廓,细碎地移动到他唇边。
周雾多半还是怕,但是对方单手轻压着自己肩膀,没法动弹。
发热皮肤感受到冰凉,身体竟然下意识对着发凉源头蹭了蹭。
凉丝丝。
即使被吻过很多次,但每一次周雾心跳依旧极快,仿佛要跳出嗓子口。
他伸手去推拒,生了病胳膊十分无力,软绵绵地想扇对方,却发现像是轻轻拍打。
周雾抖着,喘着气道:“不要欺负病人,我生病,会传染……”
然后他才想起,会传染个鬼。
他快速补充,又说:“流了汗,很脏。”
鬼声音很低,他说说:“不脏,很干净。”
然后周雾承接了这一吻。
细细密密,密不透风,湿滑冰凉凉气从口中侵入进来。
百里弃吻与他给人印象不同,他看起来凶残、冷酷,性格独断可怕,但是吻总是十分缠.绵,即使是狂风骤雨,也是细密不间断暴雨。
接连不断,让人无法喘气,周雾差点背过气去时,但很快又能得到缓冲时间,得到喘息后,又连绵不断地被攻击着。
周雾大喘气着,断断续续道:“别……不要……!”
很快,周雾发烧迷糊感与窒息感相互作用,产生了近乎晕眩感觉,他仿佛脚踩云端。
恐惧感和某种奇异感交织,白皙胸膛因为快喘而起伏。
奇特感觉从脚指头一直传到尾椎,进而传遍全身。
脚趾蜷缩,仿佛连身体也一起蜷缩起来。
即使瞪着脚,不断抗拒,周雾二十二岁以来,第一次享受到深吻乐趣。
还是与鬼接吻。
眼角红得湿润,分开时,周雾看着天花板,不敢相信自己身体产生感觉。
这种感觉……很奇怪。
后来他又睡了过去,半睡半醒时,被喂了热水后,再次陷入深度睡眠。
隔日,周雾迷迷糊糊地睁眼,摇头晃脑地坐了起来,量了体温,好像是退了点烧,打开手机,发现收到了短信。
池惜:【有空见个面不。】
周雾:【好!】
周雾立刻起来去洗漱,将自己弄不那么憔悴,也将湿汗全都擦干净。
池惜大周雾一岁,同读艺术系,不过对方是表演系,大四时参加选秀。
周雾在去见他路上,还被微博推送了他黑料。
下头已经黑粉混战,路人也时不时进来参一脚,局势特别乱糟。
而那个投资商,被扒出来资料却依旧特别少。
周雾突然想起,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细节,那就是————那个投资商是男性啊!
如果这件事是真,池惜是……gay?
到了地方,池惜穿着白色长外套,已经坐在包间里等他,看到他来,笑笑招手。
池惜头发更长了,绑在身后,拖着下巴看窗外景色时,像是个忧郁艺术家。
池惜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去抓周雾下巴,他心疼道:“你又瘦了不少吧,怪不得上镜那么好看。”
周雾笑了,看着对方那上镜胖十斤还显瘦脸:“你是在说你自己吧。”
坐了下来,两人开始聊近况,周雾讲都是一些节目组事情,池惜则就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通告,最近因为有绯闻才停下来见周雾。
池惜给周雾点了高营养鸡汤,适合发烧人喝。
一直聊到食物上齐,终于切入了周雾想要知道正题中。
“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?”池惜喝了一口乌龙茶,淡淡笑。
周雾当然记得,池惜曾经说过————“我要在这大染缸中,拥有最干净又有趣灵魂。”
所以周雾无条件相信他。
他狡黠一笑:“你不用担心,即使被包养,我也是被包养关系里最干净又有趣灵魂。”
这话,没否认,也没承认。
周雾喝了一口汤,忍不住问出自己最关心那个话题:“我有个问题,你不要生气。”
池惜“嗯”了一声,夹起一片生鱼片,慢慢享受。
周雾:“你性向一直没有朝我提起,你……”
池惜很快就接过他话:“我没向你提起,是因为我担心你会困扰,你没猜错,我确是同性向。”
即使猜到,再从对方口里听到这话,也有点震惊。
周雾又问:“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同性向?”
“我很早就知道,我是天然弯。”池惜看到周雾表情困惑,解释:“就是我是天生同性恋。”
周雾“咦”了一声:“难道还有不是天生。”
池惜:“当然,后天被掰弯比比皆是。”
池惜笑得很大声:“当然有啦,比如说某人……”
“咳,我是说有些人深柜,要不是被人踢一脚,还不会承认是gay。”
“还有一种,只是没有挖掘到自己真实性向,自己从未主动了解过,不太关心,这种人大概是对感情方面很懵懂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停顿,用带着深意目光看着周雾:“怎么,突然对这个有兴趣?”
周雾听得入迷,被这么一问,赶紧说:“不是,我就是好奇,那你是不是有对我……”
池惜这笑声比原来还大:“你想什么呢,如果你也是gay,那我们属性一样。”
“我喜欢那种看起来冷冷,实则骚气又粗暴那款。”
周雾忍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说:“没想到啊,你居然……这么……”
池惜:“骚?”
周雾哈哈笑,又问:“你刚刚说属性……?”
池惜解释道:“也就是扮演角色,1和0。”
他继续解释这俩有什么不同,当说到在某种时刻上下位置时,周雾瞪大双目,仿佛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!
救救孩子!
不要!
周雾求知欲让他继续发问:“那有没有可能性取向认知错误?”
池惜笑:“不可能,最多是双,也就是男女通吃。”
周雾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池惜看到他表情,问:“怎么,难道你?”
周雾立刻撇清:“不是……!我有个朋友!”
池惜“咯咯咯”地笑起来。
一通聊下来,两人像是老友叙旧,但是对对方又有了新了解,周雾差不多对“那个世界”有了一些了解。
池惜:“这个圈子其实挺乱,只不过分人。”
周雾:“怎么乱……?”
池惜:“这不方便和你说,你就往那种片儿里想。”
周雾:……
他想不出来!
周雾:“那你身边人知道吗?”
池惜:“啧,纯直男要恶心死我,估计想吐心都有。我曾经就暗恋过一个学长,被发现后……”他没继续说下去。
周雾低着头搅动端上来饮料,心中不由想到百里弃与自己之间关系。
抗拒是有,但是他倒是真没有说恶心到呕吐。
周雾:“那你呢?你和那个……投资商。”
池惜敛了笑意: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,所以阿雾你不用替我担心这个。如果我走不了娱乐圈这条路,还可以去当个带货主播。”
周雾缺钱,两人就带货主播又聊了起来。
周雾看了一眼时间,骨感手腕上银色手表指针已经走到八和九中间。
池惜有点可惜,两人得散场了。
要走时,池惜突然凑近周雾脸:“你这眼下青色越来越严重,你们电视台那么忙吗?你要有其他困难事儿,我希望我是第一个知道。”
周雾差点就把自己事儿说出来,但最终没有。
只说了换房和出差外拍是挺累。
和池惜分手,出了店铺,一阵冷空气袭来,周雾额头热度仿佛被降了温。
池惜在地下车库被经纪人接走,周雾打算在路上走走醒醒神。
他体质阴寒毛病越来越严重,幸好新出租屋有空调,让他这几天睡得还蛮舒服。
以前在宿舍冬天,他都靠是热水袋苟活。
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,天气冷,周雾搓搓手,工作日没人愿意在街上多逗留。
周雾一方面十分想快点回到暖和屋里,一方面又有点惧怕回到那一层。
要不然,换个房子租?
但当他打开自己网上银行,看到余额时和花呗账单后,整个人就泄了气。
嘤,穷。
时间不算晚,快到家时候,将近十点,周雾在自己楼下头徘徊了一阵,正巧吹起冷风,此刻周雾头脑特别清晰。
有人比他先一步上电梯,周雾预计可能赶不上,里头那人却帮着他按了开门键。
门,缓缓地打开了,里头站着一个周雾见过一次面孔。
电梯内灯光略有些发白发灰,梯厢内三面都是抛光金属,他眼镜反着光,咧嘴笑:“上来吗?”
密密麻麻诡谲感浮上心头,周雾定在原地,脚底发凉。
站在里面人,就是那次自己在猫眼里看到进了对面房间租客。
对方出声,周雾才回过神来。
再不上电梯,就有些刻意了,他缓缓抬起有些麻木脚,走了进去。
已经按了21层,周雾没有再去按,电梯上行后,他缓缓抬起头,眼神瞄到墙面上,吓了一跳。
与自己并肩租客,正侧头看着自己。
他笑着问:“您今天下班真晚。”
周雾慌忙点头:“和朋友一起吃了饭。”
对方说:“我是你对面邻居,我叫安扬,前些日子住进来,一直想去拜访,但是您都没在家。”
电梯到了某个楼层,灯光又闪烁一下,周雾肩膀抖了一下。
这种氛围,让周雾快喘不上气起来,他觉得沉闷电梯内像是一个铁牢笼。
牵动嘴角,周雾说:“有机会再聚,您也刚下班?”
周雾猛然想起,对方应该没有见过自己吧?
可刚刚对话,对方仿佛对自己十分了解。
真没见过吗?
对方真没有从自家猫眼里看自己,亦或者从他自己猫眼窥探自己房间!
周雾呼吸不过来了,他只想电梯快一些上行。
偏偏不遂他愿,电梯停在了20层。
有人要上电梯?
电梯缓缓打开,20层走廊格外昏暗,坏掉电灯无人修理,不听闪烁。
电梯门外,空空如也。
没有人住吗?
周雾连连去点关闭按钮,手心冒汗,叮咚一身,电梯门重新阖上。
奇怪是,21层之前按楼层按钮灯灭了。
电梯出故障了?
周雾重新按上,这次,终于安全到达21层。
走出电梯,走廊一个人都没有,空荡荡,周雾突然意识到什么。
这层楼,仿佛除了自己和左右以及对门这四间有租客之外,其余人,他从没有见过。
时间不到九点,这点,遇不上纪郎和白兼。
因为他们关系,周雾情不自禁地想,身边这个人……会不会也有固定时间?
周雾加快脚步,也没和对门打招呼,快速进了屋,靠在门板上大喘气,几乎快虚脱。
他隐隐记起,自己有两次被敲门经验。
一次被窥猫眼,一次看到对方回头,这两次都是在九点将近十点时。
额头上又开始冒汗,周雾坐到玄关小凳子上慢慢脱鞋,开始思索。
周雾像是做题,小声自言自语:“白兼说对门租客原先是女生,最近换新,但是时间点和刚刚安扬说法对不上号。”
“纪郎说白兼那屋没人住,他见过对门租客,忘了问是男是女。”
“安扬这边,还没有什么说法,只知道刚来住。”
这三个人行迹路线互相不交汇,如果一直这样下去,三人可能都会互相不认识。
他将脑中细节思考了一遍,想不出个头绪。
要不然打电话去问问房东?
他甚至想现在立刻发个贴问:【我三个邻居都怪怪,一个笑嘻嘻老好人,一个冷漠冷酷硬核理科男,一个好像从猫眼里偷窥我。】
想到这里,他拿出手机,但时间不早,周雾想着明天再问。
等到回过神,才发现自己没有开灯。
他在黑暗玄关坐了足足十分钟,一片漆黑。
叩叩叩———
万籁寂静空间内,忽地,响起了敲门声,轻得像是指甲敲击,刮蹭。
周被吓得像是受刺激猫,瞬间跳起,他感到自己毛发全都竖起来。
门底下一阵窸窸窣窣,将周雾心脏吊了起来。
直到听到喘息声从门外传来,一张小卡片被歪歪斜斜地塞进门内。
周雾不知道哪儿来胆子,他蹲下,伸手要去抽卡片,卡片却在外头被人拽住!
有人和他角力!
在被抽走卡片之前,他只看到上面写着:不要相信……
不要相信什么?
周雾蹲在原地等呼吸平静了,才缓缓起身,慢慢地回头,同样被吓一跳。
百里弃站在身后,长发披散,身躯高大,几乎将自己笼罩。
他存在竟给了周雾一种安心感,他一直未询问对方关于楼里问题,因为他没有吧百里弃当作可信鬼。
此刻却脱口而出:”外面……是鬼吗?“
百里弃摇头,将他发丝撩开,告诉他:“没有鬼。”
周雾喃喃:“都是人……?”
周雾病被风一吹,更严重了,鼻塞流鼻涕。
像是个鹌鹑整个人缩在床上,辛亏没有外拍,周雾这次请了扣薪请假。
烧得有些难受,周雾在床上哼哼唧唧,翻身时,一张俊脸就在眼前。
周雾眨巴眨巴眼睛:“你平常在家里做什么?你出去玩吗?”
百里弃没回答,俊脸一直都没什么表情,但是他眼神总是停留在周雾脸上。
周雾没有气馁又问:“最喜欢做什么?”
这次百里弃回答:“骑马。”
周雾想了想:“那会屁股疼,也蛋疼……”
百里弃眼神黑漆漆,周雾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奇怪话!
“现在骑马太麻烦,你要不要培养其他爱好……”周雾立刻转移话题,手心囧得攥起来。
半晌对方没说话。
气氛陷入尴尬。
周雾也很佩服自己,原本看见这鬼都会害怕得呼吸不过来,现在能和对方躺在一张床,坐在一张沙发。
闷得湿热被子里突然打开一条缝,热气从里面涌出来,周雾将手伸了出来。
“好热,帮我降降温吧……”说完他就将百里弃手抓住,拖到被子里,放在自己侧颈上。
冰凉温度激起一大片鸡皮疙瘩。
这张温凉感觉让周雾舒服不少,他轻声说:“好凉,好舒服。”
闭上眼,陷入睡眠。
连烧了两天,在周雾烧得最懵时,他不想这么躺着,想提起精神来,自己撑着去沙发看电视。
那只鬼就坐在沙发上与他一起看,周雾故意调到一个动画片。
他肯定不会感兴趣。
但周雾转过头,对方目不转睛盯着电视,似乎看得很认真?
周雾:……
看着鬼脸,周雾满脑子都是池惜话:0还是1。
周雾伸手揪住了他发尖尖,舔了舔牙尖,沙哑着问:”你是0还是1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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